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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蔺靖蔺 |靖王黑化】赤血难殷(五)饮冰

——十三年啊,再热的一腔血,也有变温凉的时候。

----------我是心疼耿直boy的分界线----------
 若今日行文欠流畅请见谅。大概是看了结局,心中万语千言,暂且忍下,放在文中吧,盼有人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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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是心疼耿直boy的分界线----------


(五)饮冰

“你以为,朕就是生来无情吗?”

“只要坐在龙椅上,人总是要变的!”

“林燮要的那个朝堂,朕给不了,祁王给不了,如今的太子也照样给不了。”

“你真认为你了解景琰?他毕竟是朕的儿子,无论他现在什么样,他将来,总会变的!”


殿门紧闭,里面早已屏退左右,只有梁帝对着林殊颤颤巍巍的声音,带着最后的帝王威仪,了无生气,却依旧是发自肺腑的阴冷,让人陡生惧意。

萧景琰颀长的身躯立在殿外,字字句句听得分明。

在那短暂沉默的安静里,心头一凉。

如同败鳞残甲之下的中空之木,虚拳握紧复又松开。

这席话,殿里此刻沉默的那个人,听进去了几分?说到底,如今的梅长苏,又信他几分?

林殊对景琰无条件的懂得与交付,还能让他再额外为他做多少?

他不知道。

……

暮草索索,长川历历。

天边的衰草混着焚烧的焦糊味道传入人的鼻息,秋意萧索,春日仍远。

已经掌控整个朝局的太子此刻心如乱麻,后面昔日好友慷慨激昂如刀锋淬雪的正义之辞他已经听不进耳,只遥遥有一句梁帝残火一般的絮絮之语,和着深秋的烈风灌进他的耳朵:

 

——“决不能让林殊活着站在朝堂之上,站在皇位面前,站在天下人之前。”

 

  ……

朝堂首告,群臣复议。像是密林焚尽后的树木一样跪下去,一切都不一样了。

那浩浩荡荡的一幕之后,七万忠魂冤情血洗真相大白,众叛亲离梁帝已经身心俱疲,像是被泼尽了最后一点灯油,只剩余火苟延残喘,萧景琰总算实至名归成为监国太子,从赤焰案审问、平反的一应琐事,到朝中三省六部的平衡协调,都已经完完全全压在他头上。

 

 革旧弊,清沉疴,人们只看到太子新朝的锐不可当,太多压抑许久的报过志士沉醉在这派轻松甚至痛快里跃跃欲试,却少有人真的愿意承认,一片赤诚的谔谔之士永远是少数,九死未悔的赤诚永远是不愁吃穿的贵族和坐而论道的大儒津津乐道的东西,人为财死、鸟为食亡才是人性最凉薄也最真实的本质……

太子眼前的阻力,远比看上去大得多;

一派大好形势下,每个人都有所寄托,似乎也没有人想要面对,在梁帝昏聩、两党相争你死我活十余载之后,大梁早已外强中干,朝中的弊病已经积重难反。


“晨朝受诏,暮夕饮冰,足明怖惧忧愁,内心熏灼。”

还没有雄踞至尊之位,称孤道寡,萧景琰已经感觉到莫大的孤独。

满朝文武盛赞太子勤政,每每挑灯夜战,三更才和衣而眠。然而却无人看到他的内心忧惧和无力。

与梅长苏与其说是相携相扶,不如说是合作达成共同的目的依然功成,而他的漫漫长路,才刚刚开始。

而这条路,他只能一个人走。

 

刚刚将降薪减俸的进城艰难推进一步,兵部一群老臣又吵吵嚷嚷进来反对兵马制的改革。

“太子殿下,臣家中虽有几亩薄地养了几匹马,虽说老臣吃的是朝廷的俸禄不该藏私,但毕竟都是给王子皇孙养来打趣的,硬要充成军马。怕是不仅品种习性,编制和礼制上也不合不是……”怀翼候深深弓着背,老迈可怜;

“哎呦太子殿下明鉴,老臣此言绝无私心,尚阳军的编制是真真缩不得的,军官数量比别的军队也就……稍稍多了些,但却也能让军队建制更加整齐有效,要是随意褫夺将官的封号,不仅会让军纪散乱,还会让将士们心寒,太子殿下三思啊……”郑国公说得情真意切,仿佛真有一颗拳拳报国之心。

“太子殿下……”

萧景琰看着这群既得利益分毫不肯退让的老臣,肝火大旺,心底森森冷笑,却并不能发作。

 

正在此时,列战英急急冲进议事厅内,“太子殿下!”

战英素来因循守礼,不至如此鲁莽,不分场合地冲进来,看着他眉宇间欲言又止,情态急切的样子,萧景琰心领神会,徐徐对厅中诸人安抚道,

“本宫有些乏了,诸卿所奏皆有道理,这兵马改制之事,本宫再行斟酌,另择时间与诸卿商议吧。”

逐客令已下。几个吵吵嚷嚷、巧言令色的军侯也并不想触这位难以亲近、决断强硬的太子殿下的逆鳞,见他不坚持,便欢天喜地的退了下去。

萧景琰随手遣退宫人,走到列战英身前,压低了声音问,“什么事。”

“太子殿下,我们在大渝的探子来报,他们的主帅耶律鬣,三日之内必将领兵来犯我大梁。”列战英看是一路策马赶来水都未来得及喝,气息不稳地禀道。

萧景琰听闻,神色一凛。

“殿下,要不要让我们埋伏的内线……”列战英神色危然,伸手做了一个暗杀的动作,却等待了许久也没有看到眼前的殿下点头,却见他低头沉思,默默走回案前,执起狼毫。

“有用吗?”萧景琰安静了很久,缓缓向他开口,声音低诡得不像他原本的清朗稳重,“大渝和大梁必有一战。但你以为北境像我们大梁一样,连个像样的主帅都拎不出几个?你杀了一个,缓过这三五日,他们就不会换个人领兵再战吗?”

 

“末将愚钝,请太子殿下明示。”列战英皱起眉头。

他本是武人,只懂得效忠萧景琰,并无多少玲珑心思,只觉得殿下如今,多了几分心思难测。

 

“战英,”萧景琰并未怪罪,清了清喉咙温言道,“我们大梁男儿素来骁勇,像春猎平叛的纪城军这般,倚枪上马便能靖难擒贼的军队其实从来不缺,然而十年前赤焰折戟后多位将帅惨遭株连,其余本为精锐的旧部四散,战力全失……”萧景琰顿了顿,眸子里虽有但悲伤也是一闪而逝,冷笑了一声继续道,“军饷战备的权力,多大的油水,这些占据高位多年的军侯自然寸步也不肯割舍,兵马改革举步维艰,大梁的边境也就永远不可能真正安宁……”

 

列战英好歹追随靖王二十年,这点道理还是听得明白,只是眼下他实在揣度不出,这位愈发与以前不同的殿下此刻在想些什么,苦恼之际,萧景琰已经把手中所拟旨意交到他面前。

 

这位忠诚的部下虽一直唯萧景琰首是瞻,在细细读罢这份旨意也是大为惊骇,“殿下,这么一来,非但无法遏制大渝举兵来犯,反而……殿下,我们明明可以阻止,为什么反而——”

 

“别问了!对大渝而言,不经此一轶不足以血十三年之耻;对我朝而言,不大破强敌不足以真正保北境安宁;既然早晚有此一战,时机掌握在我手里,岂不好过被动?此事,由你率死士亲信亲自去办,切不可走漏消息!”萧景琰神情一肃,眸色深邃了几分,脸上此刻却是不怒自威的天子威仪,那份不容置疑的雍容与力度让列战英心下一震,迅速单膝抱拳领命称是。

 

“等等,”意料之外,眼前的太子却唤住了他,声音里有一丝挣扎,踌躇两步却又重新下定了决心,有些像是悲伤的情绪随着殿外流云投下的阴影掠过他年轻英气的额角,“也不急在这一时,本宫现在要去……看看苏先生,过了子时,若我没有传你给你新的旨意,就速速照办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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桂魄初生秋露微,轻罗已薄未更衣。

 

秋意渐浓,人烟橘柚,前所未有的空晴天晓让空气里都沾染了雨后霓虹的柔美,向来和静清寂的苏宅,此刻也笼上一抹轻松的笑意。

 

“一切都结束,不日就跟我回琅琊山吧,山清水秀之处才能好好休养。”蔺晨神在在地把双手端进袖口,眉眼一扬,一副潇散怡然的样子,兴致勃勃地絮叨计划起来,“我们先去霍州抚仙湖品仙露茶,绕道秦大师那儿吃素斋修身养性半个月,然后沿着沱江走,游小灵峡去看佛光。再接着去凤栖沟,带飞流去看猴子,对了,还要拿两坛你最爱吃的顶针婆婆的辣花生……”

这位琅琊阁主衣袂微动,风雅清举,手执一把素扇临窗勾画,仿佛把琅琊山路上的云彩霞光都勾了来,好像眼底真映着那样平和安好与奇绝瑰丽。

他笑眯眯,仿佛并不在意,又格外小心认真的问眼前依着蒲团侧卧的人:

“你信我吗?”

这样的蔺晨,怕是任何人都无法拒绝的吧。

“当然。那我就把自己托付给你了,” 梅长苏微笑道,颔首之下语气和缓,“秋高气爽的时节,正是适合出门,不过走前还是要跟景琰说一声,要是突然消失了,还指不定他怎么胡思乱想呢……”

“说我什么坏话?”萧景琰便在此刻推门而入,语气调侃,神色安然,他的目光,却有意无意投向蔺晨不经意搭向梅长苏衣袖的手。

蔺晨带着一丝微笑仰起头,淡淡看了一眼他肩头因室外久立浸润的秋日的露水,指尖微动,直接向下覆盖住好友的手背。转而大大方方正对上萧景琰的眼神,笑意不改,也分毫不打算移开自己的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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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吃醋也不要黑化过度啊我的耿直boy, 心疼你!
 #诶我真是一个大写的鸽主酥,不会好了,嘤


#(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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